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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 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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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节”快到了。说到为父亲过节,除了生日,再无其它。掐指一算,已有5个年头不曾为他过过生日。

父亲走了5年。我一直没留下一些文字,只因自己贫瘠的文化功底无法像朱自清那样把父亲的背影清晰勾勒,又因与父亲生活的片段太多,每段都弥足珍贵,实在不愿拆分。

时间定格在父亲入院的第三天。医院的一纸病危通知书如晴天霹雳,恐惧弥漫了整个病房,我绷紧的神经异常不安。深度昏迷的父亲凭着强烈的求生欲望,被浑身插满的各种医学仪器和针管从死神手上悠回,时而清醒,时而昏迷。三天内父亲滴水未进,仅靠棉签蘸水湿润一下开裂的嘴唇,眼球严重凹陷,脸颊颧骨突出,并伴有胃肠道出血,七尺之躯就这样被病痛折磨得只剩单瘦骨架,病床上仿若无人。父亲用他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宽慰我,他感觉好一些了,并嘱咐我买周末的票赶着周一回北京上班。

父亲入院的第十二天。我陆续收到医院开出的四封病危通知书,每次家属签字一栏都正正地签上我的名字。医生怕我承受不了,建议让我妈签,我倔强地回谢医生。爸爸的命在我手上握着,谁也拿不走。就这样,父亲一次次奇迹般地熬过危险,可以搀扶着下床站立。不分白天黑夜的陪护加上院方的无形压力,全家人个个身心疲倦。夜里,父亲为了不吵醒浅睡的家人,自己拎着药水,咬紧牙帮下床,小步小步移动,不到两步脸上已是豆点大汗。为了维持父亲仅有的骄傲,我没伸手扶他,只是躲在一旁透过门缝默默流泪。终于在他走了五步气喘吁吁地回到床边的时候,我才过去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扶他躺好。

父亲入院的第十四天。兴许是回光返照,父亲精神稍微好起来。我抽空倒在床边打个盹,父亲憨憨地伸手刮我鼻子,很清醒地说:“你鼻梁不高,给你捏高点好看些!”小时候父亲经常这样逗我,不想这次竟成永远。

因工作原因,父亲出院我便北上,就在出院后的第六天中午,我接到了父亲过世的噩耗。虽然我有无数次的心理准备,听到事实的那一刻还是撕心裂肺。父亲就这样走了,从生病到过世只有26天。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瞬看了母亲一眼,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,安静而孤独地走了。

身为家中独女,没在父亲临终前见上最后一面,我没有尽到孝,这让我一生都无法释怀。我想父亲也是有遗憾的,只是不想给我添负担。我很想叫声“爸爸”,可是再也没有那醇厚的声音来应我了。我从来没有给父亲写过信,可在信写好之后,我却无法写出邮寄地址。到现在,一些不熟悉的人问我爸爸在哪里工作,我回答:“爸爸出国了”;如果非得问在哪个国家,我会微笑着告诉别人:“我爸在天国”……

清明节,在父亲的坟前跪了很久。坟堆静静地矗立,亦如他安详地躺在那里,眼泪一滴滴滴在土上,嗖地被吸进去。透过被吸进泥土的泪水,我想,这该是我与父亲相隔的唯一接触。有很久没去祭奠父亲了,不知那坟头上是否开满了小花然后又凋谢落满了坟头!

人越长大,离家越远,陪伴父母的时间可以精确到小时。我从未认真关注过父母身体的变化,对他们的认识仅在当年。直到父亲辞世才惊觉:双亲身体不再当年,银丝渲染了双鬓、皱纹占据了眼角,步伐开始蹒跚、话语开始啰嗦。终于,担子上了我肩。原来,担上责任走路比双肩空无一物艰难很多很多。

小时候,父亲是玩伴,陪我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;长大后,父亲是座山,在外无论有多委屈总能给我结实依靠;现在,父亲是座“碑”,他在那头、我在这头,他教会我生活、教会我坚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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