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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外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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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清明节,按照家乡的传统,母亲带着舅舅终于为外公和外婆的合葬墓竖起了两座碑。四年时光飞逝,外公的音容笑貌却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,这种感觉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强烈。

在我的印象里,外公总是戴着雷锋棉帽,帽子顶上那根绳总是系不好;他有好几副老花眼镜,都是便宜的地摊货,经常很低地挂在鼻尖上;他的胡子很密,电动剃须刀刮上去会连续发出咔咔的声音,刮很久也刮不干净;外公是乡里远近闻名的屠夫,自从外婆在我八岁过世后,一件油腻的军大衣,一条绳子作腰带的棉裤,一双裹满黄泥、鞋跟踏陷的棉布鞋,就是他外出时最简单的行头。说到底,还是因为他太节省、太简朴,索性就太随意。他不懂得向儿女们提更多的要求,也许在他意识里,一个普通农民,晚年不给子女添过多的麻烦,就是做到了一位能力有限的父亲最后能做到的事。

外公对子孙是无私的。从老家坐火车来长沙看我们时,他总是不吝惜力气,大包小包,肩挑手提,风尘仆仆出现在我家门前。打开他的包袱,几十个糍粑,十几个猪血粑粑,绑着腿脚的鸡和鸭,甚至还有二十多斤重的实木砧板。也因此,他得经常面对妈妈颇为麻烦的嗔怪,但他每次都只是搓手憨笑。或许是太过挂念我们,直到做完手术后的几年,他还执意上山种红薯,说是留给我们过年回来吃。

2008年,外公在长沙做手术,我和妈妈承担起照顾的责任。对于家中的变故,我真的还没有心理准备,所承担的压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。住院期间,我坚持晚上留在医院,也是在那段日子,我养成了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醒来探视的习惯。外公过世前的一个月,我已经有所预感他即将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,于是我请了年假,安心回老家陪伴他。癌症到底有多痛苦,我始终无法明白。只知道外公意识模糊时,诉说各种疼痛,而我只能用最大的耐心,不分昼夜守在他床前。

我对外公满怀愧疚,人在时没能好好陪陪他,人去了,心头只留下密密麻麻的遗憾。回想他手术后的那个春节,外公要我们在老家多停留一会儿。他像孩子一样反复恳求,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和期盼,可我还是因为工作,义无反顾地回到长沙。离开老家的头一晚,我还因为回长沙的行程在和他大声争辩,可回到家中,坐在冷清的床前,想到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”这句话,我后悔了。

若干年后,也许我的子孙再也无法理解曾经我对外公的情感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的牵挂。也好,人不能永恒,人的一生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一朵浪花,翻腾过后,就会消失,五十年,一百年之后,谁还会记得。只希望天堂的外公,还是微笑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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